平凡的生活 不平凡的藝術——鐵揚的創作之路

時間:2023-10-16 14:10:30瀏覽次數:869

我越來越覺得,藝術的描寫實在是藝術傢心智的自白,是借助你的描寫對象而創造出的一種精神境界。這精神境界的造就,不僅源於藝術傢對外部世界的習慣性關註與敏銳捕捉,更有賴於藝術傢無限的遐想與瀟灑不羈的熱烈情懷。於是你那畫面之外的喜怒哀樂才有可能萌生,這便是你和藝術、藝術和你之間天真無邪的交流。

——鐵揚

看藝術傢鐵揚的作品,能夠感受到他的造型功底,撲面而來的生活氣息,以及他為繪制這些作品投入的勞動量。鐵揚常把自己形容為勞動者或手藝人,而勞動量或許正是他作品的特征之一。

走向拒馬河(水彩畫)鐵揚資料圖片

鐵揚早年畢業於中央戲劇學院舞臺美術系,是新中國培養起來的第一代藝術傢。按理說他應該做一名舞臺美術傢,在畢業前後他也曾成功地設計過為新中國成立十周年獻禮的重要劇目,還為中國歌劇舞劇院設計過舞劇《文成公主》,以及為母校設計話劇《阿Q正傳》,但後來他沒有繼續這份事業,而是做瞭一名專業畫傢。鐵揚曾在自己的幾幅舞臺設計圖註釋中寫道:“做舞臺設計應該是我的本行,但由於我的‘一個不小心’放棄瞭它。這裡陳列的幾幅舞臺設計圖,也是我為數不多的幾幅瞭,我珍惜它們,每每看到它們,像看到親人,還有一種對不起它們的心情。”

做專業畫傢談何容易,從哪裡入手?鐵揚選擇瞭寫生。至今,鐵揚早期的寫生作品還時常出現在國內外的展場中。20世紀90年代初,他的一批寫生作品在北歐展出或被收藏。寫生帶給他極大的樂趣,也成為畫傢與自然交流的途徑。但鐵揚並沒有把寫生作為藝術創作的唯一形式,要成為一位有個性、有“自己”的藝術傢,最重要的是要有屬於自己的創作題材,鐵揚把它形容為“占有題材”。創作題材必須到自己民族的生存狀態中去發現,那便是生活。鐵揚常懷著濃鬱的鄉愁,把自己隱沒在一個看似微不足道的角落,或平原或深山。他曾以冀西山區為生活基地,用鮮活的生活點燃自己那顆真誠的心靈。於是,眾多平凡的題材以多變的藝術形式出現在他的作品中,生活—題材—風格—形式,成為藝術傢鐵揚的創作規則。

柯橋鎮(水粉畫)鐵揚資料圖片

“玉米地·下河者”“炕”“紅櫃”等系列作品體現著鐵揚在某一時期對題材的“占有”。其中,每個題材又都與生活有著深厚的淵源,這淵源來自他在拒馬河邊和牧羊老人的交談,來自抽著嗆人煙葉的山民的敘述。夏天時,拒馬河畔的閨女、媳婦們和悍壯的男人們都可以到河中洗澡,在河裡嬉鬧。鐵揚描繪的不是他們在水中恣肆嬉戲的場景,而是女孩們下河前從玉米地裡閃過的那個瞬間,是女孩們健美靚麗的肌膚和碧綠的玉米秸稈閃爍的那個瞬間,那是一個大美的瞬間。哲學傢狄德羅曾說,藝術就是在平凡中找到不平凡的東西,在不平凡中找到平凡的東西。鐵揚發現的那個大美瞬間,就是平凡生活中不平凡的瞬間吧。

“炕”和“紅櫃”也是鐵揚作品中屢見的題材。鐵揚曾說,炕頭溫暖,它和女性尤有一種親密的、不可分割的關系。她們在炕上是放松的,當她們在傢中紅櫃前或打整自己,或勞作,或等待,更充滿著山民們的生存狀態中一種特殊的意境。

鐵揚的另一創作題材“趙州梨花”,更是作為趙州人的他懷著濃鬱和難舍的鄉愁,對趙州那一帶千百年古樹的頌歌。有時,他筆下的梨花已不是花,而是濃縮的歷史,正是這歷史造就瞭傢鄉的風土人情。

趙州梨花(油畫)鐵揚資料圖片

鐵揚不僅是當代優秀的藝術傢,還是一位勤奮多產的作傢。可以說,他有兩支筆,一支屬於繪畫,另一支屬於文學。有評論傢認為,鐵揚的文學筆調具有一種平實樸厚的特征,僅僅通過白描就能深刻勾畫出冀中平原在20世紀不同時期的社會歷史特點。其文學作品中的人物具有與歷史時期相對應的面貌。從20世紀90年代至今,鐵揚已發表作品300餘萬字。近年來,他依舊筆耕不輟,出版多部文學作品。我認為,造型藝術可以帶給觀眾瞬間的心靈觸動,而文學自有它的敘事性,可以娓娓道來,二者是不可相互替代的。

對於鐵揚的藝術,有不少評論傢做過評述,想把他的藝術進行歸納與總結。而鐵揚最認可的是“鄉土表現主義”之說,那是他懷著鄉愁和強烈的表現欲造就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