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訪楊帆 無需感嘆昆曲知音少 要保質保量完成工作

時間:2021-10-28 17:09:46瀏覽次數:1842

我當時個子比較矮,按照老生招進去,過瞭半年,老師說我個子太小,改唱短打武生。頭半年拍群戲,半年之後恩師侯少奎就教我學《夜奔》瞭,當時侯老師在舞臺上正是風華正茂的時候,他白天教我們,晚上演出。教小孩兒很難,得一遍一遍教,侯老師待人非常和善,講戲時從來不急。學戲是真苦,但咬牙也得堅持,想學戲,得吃苦。我們這一波從事昆曲的演員們對昆曲美背後的殘酷是瞭解的,隻有經歷過這種殘酷,才能真正地把美帶給別人。

老話講“無技不成戲””戲曲裡面有很多是技藝的表現,翻跟頭、打靶子等,要通過程式化的表演來展示我們對戲曲的特殊理會,得靠身體來表達,因此身體必須鍛煉到柔練、敏捷,才能走得漂亮,飛腳才能打得高,別人在一分鐘打完,我可能30秒內打完,才能讓觀眾目眩神迷,奪得掌聲。這不是說一說、講一講就能做得到的,得付出血的代價,為什麼現在的孩子出不來名角兒,不苦練能出來好跟頭嗎?能出來好角兒嗎?現在武戲演員太匱乏瞭,全國戲曲界的武戲演員數量都下滑,青黃不接。一方面心疼他們,另外一方面基礎打的不瓷實,我們那些老演員,劉國慶老師、曹保平老師50多歲跟我們一起在舞臺上演出,摁手一翻七八個蹶腰,真是瞭不得。

侯派武生的特點

中華網:請您講一講昆曲大武生的表演藝術特點?

楊帆:武生分得比較細,短打武生、箭衣武生、長靠武生,還有猴戲的武生,很多人問武生為何叫大武生?這個行當不單單對文武戲有要求,同時對演員本身的素質也有非常嚴格的要求,又有嗓子又有表演。比如錘,別的戲拿錘不撒手,我們更多時候走的是樣式、做派,要求穩、準、狠。侯派最早傳承於京劇的尚派,楊小樓先生是同門師兄弟,武生的歸類,從他們開始,以前昆曲很多的劇目,武戲的角色都是由老生來扮演,嗓子都不錯,但是在演武戲的時候,缺乏武將的豪邁、剛烈,比如關公,最早是兩個行當扮演,一個是老生,一個是花臉,慢慢地這個戲在侯派這兒打響,由武生來扮演,武生不像老生那樣文文鄒鄒,有武將過五關斬六將的殺伐決斷的感覺,但又不像花臉,一般花臉有時候架子太大,在扮演人物細膩的地方因為行當的緣故,導致其不太能夠擅長表演人物細膩的心理變化。侯派武生表演多瞭一份瀟灑和靈動、豪邁和慷慨。

對很多武生演員來說,侯派既很他們希望學習但總是無法達到的門檻兒,現在全國一些劇團也出現瞭很多條件不錯的人才、好苗子。有瞭年輕演員的人才儲備,侯派武生應該能夠一直傳下去。

戲曲是演員本位制

中華網:除瞭在舞臺上表演,您還擔任戲曲、戲曲電影、話劇導演,您曾參與執導戲曲電影《紅樓夢》,網絡短劇《門薩的智鬥》,話劇《教育就是興國》,昆曲《關漢卿》《西廂記》等,請您談一談做導演的感受,您在執導一部戲的時候,看重的是什麼?

楊帆:做導演太不容易瞭,身為導演,首先站的位置不一樣,導演是劇本的解構者、解讀者,同時又是劇組的領路人,不單是從精神上還是體力上,都需要有極大的付出。做導演是很幸苦的事,從某些方面來說,在舞臺上展示自己和在幕後默默付出,我可能更傾向於舞臺。作為導演,我接觸瞭不少話劇、電影、電視劇,我的體會是做導演,文化修養是第一位,戲曲導演要特殊化,要懂得更多,鑼鼓、音樂、唱腔等,如何設計演員在舞臺上的行動,從某些方面來說戲曲導演的挑戰性更大。

看話劇、電影,觀眾會首先問導演是誰?劇本是什麼?但看戲曲,大傢首先關註的是誰來演,第二是劇本,第三才是導演。戲曲最早是沒有導演的,戲曲是演員本位制,舞臺上的一切都是圍繞著演員進行的,隻有演員才是吸引觀眾眼球最終的執行者。

誰都可以執導戲曲的結果就是,戲曲要麼變成歌舞劇,要麼就是奇幻的舞美和燈光展示,連音樂都帶著主旋律,那麼演員呢?其實音樂等這一切都是輔助演員表演的。觀眾來看的就是戲曲演員的唱、念、做、武,看他如何體現人物,我們看很多版本的《杜麗娘》,根本不看誰導的,而是看誰來演,杜麗娘和柳夢梅是如何表演的,“山桃紅”唱得如何,舞美什麼的都是次之。

傳統的魅力是永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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