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探索古人類的奧秘走近——青年古人類研究工作者

時間:2023-08-22 11:10:30瀏覽次數:944

推開實驗室的門,研究員邢松正站在桌前,拿著一塊人頭骨仔細端詳,試圖拼接復原這塊距今約1萬年的人類頭骨化石。

8月中旬,記者來到中國科學院古脊椎動物與古人類研究所時,便看到這有趣的場景——30多歲的青年人與“1萬年前的人”對話。

重慶巫山玉米洞遺址發掘現場。受訪者供圖

“它是2016年在貴州招果洞出土的。發現時,它還是很多碎塊。”邢松眼前這塊復原瞭七成的人類頭骨,是記者近距離所見過最古老的物品,但對於邢松這樣的青年古人類研究者來說,萬年的文物是最“年輕”的研究材料。

人從哪裡來?這個看似抽象的問題,在他們看來是很具體的。“人類由猿演化而來,這個過程中太多信息是未知的。”他們告訴記者,即使到瞭今天,人類與自身起源和演化的真相之間,仍然隔著一條被濃霧籠罩的河:我們大致知道河流源頭的方位,但確定不瞭具體位置;河分出瞭幾條支流,還解答不清;一些河段的樣子已經被揭開,但許多河段若隱若現。他們的使命便是撥開濃霧,解開謎團,讓人類對“自身從何而來”的認識更清晰、具體。

於是,青年古人類研究者們走進發掘現場、走進實驗室,去發現歷史的碎片、尋找歷史的答案。對知識和真理有無限渴求的當代青年,與萬年、十萬年甚至幾百萬年前古人類之間的時空對談,多少年來一直沒有間斷過,並且會一直持續下去。

一塊頭骨出土需要多長時間?

“你身後是鄖縣人頭骨模型。”順著邢松手指的方向,記者看到瞭這塊根據1990年發現的鄖縣人2號頭骨制作的模型。2022年,古人類研究者在湖北十堰學堂梁子遺址再次進行考古發掘,並發現瞭鄖縣人3號頭骨。

邢松第一次見到這塊距今100多萬年的頭骨化石時,它還嵌在地層中。邢松忘不瞭初見時的喜悅,要知道“這樣完整的、百萬年歷史的人類頭骨化石極為罕見”。

發掘工作持續瞭6個多月的時間,邢松去時北京的街頭還滿是飄飛的柳絮,回京時飄飛的已是鵝毛大雪。

“一塊頭骨的出土需要這麼長時間?”記者問。

“這就是舊石器時代考古的特點。”邢松說,舊石器時代的考古現場常常環境復雜、地層交錯,隻有盡可能維持好“案發現場”原貌,細細考察每一件材料與周圍環境的關系,才能獲得更多信息。

清查現場、清理地層、辨別和分析出土文物……從發現到提取,6個多月的時間裡,邢松和團隊成員的工作看似瑣碎,卻件件重要。

“欲速則不達。試想,一鏟子挖出化石很痛快,可我們會錯過很多有價值的信息。”邢松笑著說,“一百萬年都走過瞭,不差這幾個月。”

走訪中,重慶中國三峽博物館古人類研究所館員吳雁也反復提到古人類研究中“精細”二字的重要性。

吳雁在考古現場畫地層剖面圖。受訪者供圖

2013年,參加工作不久的吳雁參加瞭重慶巫山玉米洞舊石器時代遺址的發掘。發掘工作進行半個月後,她在所負責的探方內,發現瞭一件令人興奮的石器,它器型規整,四周均有人工痕跡。隻不過這件石器的原料,是學界普遍認為不適宜用來制作石器的石灰巖。

石灰巖硬度低,在積年累月的地層擠壓下可能形成看似人工痕跡的片疤,形成“假石器”。面對年份動輒以萬年為單位計數的遺物,吳雁不敢武斷。

為瞭論證這些石灰巖石器的人工性質,她和團隊設計瞭石灰巖的打制、埋藏和使用實驗。作為舊石器時代考古的主要研究方法之一,實驗是吳雁的研究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復雜的工作,吳雁樂在其中。打制實驗時,她用雙手把石料打制成能夠使用的器具;使用實驗時,她用親手打制的石器去砍竹子、砍樹、刮動物油脂。不止一個瞬間,她仿佛體會到瞭幾十萬年前遠古人類生存的不易,也嘆服、敬仰於他們就地取材、為我所用的智慧。

用一件件石器、化石來還原某個時期古人類的生活畫面、生活方式、遷徙路線等信息。在許多人看來,這是古人類研究者的“神奇技能”。隻有研究者自己知道,這“神奇技能”背後,付出瞭多少並不神奇的苦功。

毫不猶豫前往人跡罕至的山洞遺址

2023年4月,廣西民族博物館副研究館員姚艷燕和團隊成員,前往廣西百色田東縣佈兵盆地的一個山洞尋找古人類遺存。